我的母校,柔佛新山的宽柔中学,等了3年多的第二分校批文终于到手,许多人都将之视为马来西亚华文教育历史的里程碑。毕竟在马来西亚,华文教育总是敏感课题,内阁的共识,60所独中,不会增加,因此宽中2次打擦边球成功,以分校模式建新校园,让许多人看到希望。
另一边厢,备受争议的东海岸关丹中华独中,第1批初三学生,2周前终于顺利参加马来西亚全国独中统一考试。由于关中的独中地位存疑,3年多来华社争议不断,甚至成为董总分裂的导火线。
在这次初中统考之前,马来西亚公开考试局局长娜娃沙烈曾发函指关中不是独中,不可考独中统考。信件被揭露后,首相署部长、马华署理总会长魏家祥赶紧灭火,解释那是公开考试局“误发”所致(其实“误发”事件已非首例)。
后来,有3名家长入禀法院,希望由法院审议,独中地位存疑的关中学生报考统考,是否影响统考的合法地位。
事件被报道,再次引起华社恐慌。
考试当天,关丹政府以确保无人闹场为由,委派荷枪实弹的军警在关中附近把关,拥有通行证者才能进入。那场面在电视新闻里,营造出极其紧张的氛围,甚至产生震慑效果。
同是争取建校,为何人们对宽中模式与关中模式的接受差异如此之大?
许多人指出,症结在批文,法理上,宽中分校属“独中的分校”,关中则更像一所“私立中学”。或许关中不过是权宜的政治甜头,甚至有阴谋论,认为关中模式将瓦解独中制度。
不过这系列争论之后,苦的还是关中的师生与家长,他们必须承受所有压力,这都将影响教学的素质。
马国首相纳吉最近在国会书面回应反对党议员提问时,继续一贯的姿态,表示独中问题维持现状,并开宗明义指出独中与统考并不符合国家教育政策立场。
下届大选日子越来越近,纳吉若能突破性回应华教议题,或可力挽华人选票流失的狂澜。2年前砂拉越国阵政府宣布,对州内独中制度性拨款,最近甚至破天荒承认统考文凭,结果今年5月州选举华人选票明显回流,砂国阵大胜,为砂拉越首长阿德南争取到与中央分权的筹码。
不过马来西亚中央政府种族化、宗教化的倾向,在上届大选“华人海啸”后愈发明显,宽中分校这样的甜头,或许仅是纳吉政府所能提供的最大宽容,远不足以让西马华人选民回心转意。
每次和新加坡朋友谈到马来西亚华文教育,大家总有种隐隐的羡慕之情。这时候我就会感到相当彷徨,因为事实上,华文教育在马来西亚并不如大家所想象的那么顺利、坚强。
华文教育课题总在马来西亚政治角力中成为议题,最经典的例子便是1987年“茅草行动”,前首相马哈迪主导的朝野大逮捕行动,其导火线便是教育部派遣不谙华语的教师任教华小。这些历史记忆仍阴魂不散。
同在柔佛,一向提倡英语教育的柔佛州苏丹伊布拉欣,已多次建议马来西亚采用新加坡的教育制度,以英语为媒介语。英语至上的思维,其实一直存在,身边就有许多例子。我的许多小学同学,早早考获奖学金,中学便到新加坡升学。而今亲戚朋友更将孩子送到新兴的私立学校和国际学校。这些学校在主要城市遍地开花,尤其新山,更如雨后春笋,为家长提供新选择,很多人都忽略了这政治以外的实质竞争问题。
(本文刊在10月23日《早报星期天》·想法)
每次和新加坡朋友谈到马来西亚华文教育,大家总有种隐隐的羡慕之情。这时候我就会感到相当彷徨,因为事实上,华文教育在马来西亚并不如大家所想象的那么顺利、坚强。